不知是夜进入后半夜还是感觉沉楷被救走而感觉浑身起鸡皮,她道:“王宰相派人了。” 及其肯定的语气,裴夜澜沉默不语,可想而知她的猜想是对的。裴夜澜问:“不想知道那些新娘怎么站起来的?” 鄢九歌道:“银丝,确切的说,木偶。” 裴夜澜忽然笑了,道:“忘了,鄢小姐见多识广,又怎会被小虫小记给迷了眼。” 鄢九歌不以为意。 聂府门口,二人立定身形,裴夜澜道:“安全送到。” 鄢九歌转身,裴夜澜忽然叫住她:“鄢小姐,两年间忽然闭门不出,直到前几日出府,性情大变,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两年不曾出过鄢府,期间,外面都传鄢宰相的千金得了相思疾,为了跟心爱的人私奔远走高飞,鄢宰相不得已把千金关在府中,其不然,鄢九歌在鄢府的日子除了吃茶喝酒,就是斗鸟上屋顶,目光所及的俯视整个盛京。 达官显贵家千金过了及笄就会有媒婆登门说亲,长得好看妩媚的千金门槛都能被说亲的媒婆踏破,唯独鄢九歌,不仅连上门说亲的媒婆都没有,就连平日里青稚都会拿这件事愤愤不平。 “怎会,及笄已过,怕是上了年纪,不想动了。”鄢九歌笑道:“两年没出府不至于,我出过,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 裴夜澜双手抱臂,道:“及笄而已,谈不上年纪大。” 两人在聂府门口寒暄几句后,又悄无声息回到房间,天刚蒙蒙亮的时候,鄢九歌就被叶从霜从床上拉起来,睡眠不足,哪怕已经做到铜镜前也还是睡眼朦胧。 夏季的太阳总是这般娇艳热烈,叶从霜带着她上马车,来到一处别院,是聂府名下的制衣坊,布匹素雅温婉,尤其是青绿色布匹,犹如当下季节里的茂密森林。 她问:“从霜姐,我们这做什么?” 叶从霜拿起青绿布匹放到鄢九歌身上,对比一番,她道:“当然是来给你做几件衣衫的。” 鄢九歌看着身上的布匹,问:“那上次我从盛京带来的布匹做成衣衫了吗?” 叶从霜道:“当然做了,不过哪有这么快,少说也要一个月。” 鄢九歌点头:“那就好。” 衣衫十件,簪子步摇无数,鄢九歌看着叶从霜挑,从外衣到里衣,每一件布匹都是精心挑选,就连搭配的鞋子,都是专门制作,看着忙碌的身影,她也没阻止叫停,只是静静坐在一旁喝茶不添乱。 对于衣衫款式,鄢九歌一点也不挑,清淡素雅惯了便就看不上花枝招展的衣服,这次出来没带青稚惊蛰她们,就把东西暂放在制衣坊,稍后差人送回聂府。 出坊时,已是晌午,太阳正烈时,鄢九歌挽着叶从霜的胳膊去了附近一家酒楼,上了顶楼包厢,包厢外面观景台一览整座姑苏城,店小二送上菜谱,点了一些小菜和酒水,酒水倒在琉璃杯,一饮而尽。 叶从霜收入眼底,道:“九歌。” 鄢九歌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道:“怎么了?” 叶从霜道:“你以前是不喝酒的。” 鄢九歌改变姿势,单手握杯,细细品尝酒香四溢,道:“冬酿酒,比盛京的梨花白要好喝的多。” “九歌——”叶从霜拿过她手上的酒杯,道:“你还没回答我。” 鄢九歌道:“喝酒不是人之常情吗?我在盛京无事的时候就会喝上一杯。” 叶从霜道:“九歌,我不是不让你喝酒,我想说的是,你是女子,不比男子,在外面,总是我们女子吃亏,倘若遇到什么居心叵测之人,到时候你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鄢九歌笑了,问道:“那要是我们没喝酒,那些人还是来招惹我们怎么办?” 叶从霜道:“那我们就反抗,闹到官府,闹到皇上面前。” 这次,鄢九歌不语,只是重新拿了杯子倒满酒,聂家培养出来的女子,刚正坚定,目标明确,坚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在定为目标,朝目标前进。 这一点,他们家族向来如此,遇事不慌,心思缜密,凡事不公平待遇,永远会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