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道:“微臣这就去办。” · 次日一早,程令仪收拾妥当,跟着萧岁宁进宫拜见太后。 婉公主是太后所出,她就是令仪的亲外祖母。 萧岁宁说,此次也是太后及时发现令仪的身份,让萧琢将她从裴都带回来的。 程令仪笑而不语。 真是怪了。她母亲被困在裴宫三年,都没办法传递消息回来。而令仪一个人在冷宫孤苦无依,只有母亲留下的一块麒麟玉佩,也从未示人。 那太后是怎么能知道婉公主的下落,以及确认令仪的身份的? 带着满腔的疑惑,令仪见到了那位雍容华贵的太后娘娘,以及她身边站着的一位嬷嬷。 在看清那嬷嬷的脸后,令仪好像什么都明白了——那就是曾经照顾过她一段时间的嬷嬷。 当年,她被迫从灯云宫搬去冷宫,嬷嬷也就离开了她,再无音讯。 没想到,竟到了大熙太后身边? 萧岁宁微微扯了扯令仪的衣袖,示意她行礼。 见过礼后,太后招招手:“孩子,上前来。” 令仪走上台阶,坐在太后身边的矮凳子上。 太后怜爱地抚摸她的发顶,挤出两滴眼泪,“像,你和哀家的婉儿,长得太像了。哀家苦命的婉儿啊,只留下一个可怜的孩子,在那裴国受了那么多苦……” 太后垂泪,令仪却心无波澜。 她对旁人的情感十分敏锐,见多了装模作样,她本身更是个会演的,故而太后是真伤心还是假难过,她能感觉出来。 “太后娘娘莫要太过伤心了。”旁边的嬷嬷安慰道。 太后拉过嬷嬷,对令仪道:“孩子,你可还记得柳嬷嬷?若不是她,哀家兴许一辈子都见不到你了!” 程令仪望向柳嬷嬷,目光中先是露出几分迷茫,随后思索了一番,恍然大悟般说:“是您!柳嬷嬷,我记起来了!” 她双目含泪,声音带着哭腔,道:“嬷嬷,当年我被遣去冷宫后再未见过您,还以为一辈子见不着您了!” 柳嬷嬷脸色一僵。 太后眉心微微蹙起,看向柳嬷嬷,道:“你不是说你去年才刚刚被放出裴王宫么?” 既然是去年才放出来,为何这些年从未去关照过程令仪? 柳嬷嬷笑的勉强,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被看得太紧了!那歹毒的宜夫人,不准奴婢去见郡主,奴婢也是日夜忧心啊……” 说完,她也哭了起来。 令仪心中冷冷,这老婆子照顾她时,还算尽心,毕竟婉公主留下了众多私房钱给她,拜托她好好照顾令仪长大。 后来,令仪得罪宜夫人,被贬冷宫。此人卷着剩余的钱就跑了,根本不管令仪的死活。令仪曾因发烧去求过她一次,却被她手底下的小丫鬟打走了。 如今倒是在这儿哭,谎称关心却无奈。 程令仪只觉得恶心。 令仪面上挂着悲伤之色,恭谨地问:“太后娘娘,柳嬷嬷怎么会在这儿呀?” 太后道:“今年开春,哀家去寺庙上香,正巧碰见她一人流落山间,好心将她救了,却无意中发现她头上戴着一支簪子,那簪子其貌不扬,只像是寻常木簪,其实内里包裹灵玉,乃是哀家当年亲手送给婉儿的。” 程令仪明白了。 柳嬷嬷出宫后将婉公主的遗产都挥霍干净了,只留下一支看似不值钱的簪子,无意中碰上了太后。 “婉主子真是可怜啊!老奴如若早些知道她的身份,也少让您受点苦!”柳嬷嬷痛心道。 程令仪反问:“嬷嬷,我母亲从未与你说过她的身份么?” 柳嬷嬷一愣,随后忙跪下道:“婉主子当然没有!小郡主你是不知道啊,老奴去伺候主子的时候,那裴国废君已经毒哑了她的嗓子,又整日命暗卫看着她,污蔑她是疯了。婉主子哪有机会说呀!” 程令仪不知她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兴许她母亲没说,也可能说过,但这些人都不相信,只觉得她疯了。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人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