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九,诸事大吉,宜婚嫁。 叶府上下张灯结彩,大门洞开,宾客们争相聚集于叶府内,只为见证这场不被世人看好的两国联姻。 叶锦意一早沐浴,坐于妆前,她被仆妇侍女们伺候着,着深衣,穿纯服,系大带,佩玉环。田媪亲自将其青丝绾髻盘于头上,再戴以次,并用笄固定。最后在次上配上相宜的珠花和步摇,黛眉轻染,朱唇微点,白里透红的肌肤娇媚的让人失魂。 莲心呆呆地看着镜中的女公子,啧啧称叹,恍若见到了天仙。 “等你以后出嫁之时,我让田媪也给你如此装扮,可好?”叶锦意忍不住掩笑调侃,逗的莲心羞红脸转身,嘴里不停嘀咕以后再也不理女公子之类的话。 不多时,周氏匆匆而来,拉着叶锦意一阵叮嘱,眼眶也慢慢泛红,“.……当初老夫人提出要将你许给萧南州时,我是一万个不愿意,我求将军,求族老,求他们看在你幼时丧母的份上对你怜惜半分,却不想我人微言轻,终抵不过老夫人的一句话。” “意儿,是阿母无能……..” 她眼中满是慈爱,言语中也尽是对女儿的不舍,仿佛对叶锦意珍若生命,不忍她受到半分委屈。 “.………” 叶锦意被她这说哭就哭的演技弄的一愣,没想到,这女人如此能装。 倘若不是她在老夫人面前将那谣言描述的栩栩如生,老夫人也不一定会想到用她换叶氏平安的想法。眼下她又三言两语地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也难怪从前把原主哄的服服帖帖,对她掏心掏肺的。 好在嫁给萧南州本就是叶锦意的计划,如今这般,周氏反而阴差阳错地帮了她一个大忙。 叶锦意听的头疼,不耐烦地举目望去,那边周氏还在装模作样地抽噎,“意儿,这嫁了人可比不得在自个儿家,凡事莫不要由着自己性子来,我听闻那质子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我和你阿父又不能常伴你左右,你说你要是在那边受了委屈,我们也不能马上过去给你撑腰,所以,你万不可与他硬着来,知道了吗?” 可算是听出来了,这哪是怕她受委屈呀,这无非是在告诉她,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若日后叶锦意再犯什么错,她和叶邵元也帮不上她什么忙,因而无论什么结果,都得她自己担着了。 这说话的艺术,真可谓是高深莫测。 也不知,后世那些写手们是哪儿来的勇气,竟自信的以为他们笔下的废材穿越女们能斗得过这些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贵女。 幸好叶锦意厌蠢,看不进去那些无脑文,否则真按她们的套路来,怕是在这高门深宅,自己早就被做成了美人纸。 在这个时代,穿越女只配小心翼翼地活着,丝毫马脚都不能露。 “阿母不必担忧,女儿全都记下了,等女儿出嫁后,阿母也该为华儿阿妹好好打算打算了。” 她这话一出口,周氏还以为是自己一时听岔了,毕竟叶锦意对华儿从来都是鄙夷不屑,冷眼相待的,她何时会对华儿的事如此上心,难不成她知道了什么? 周氏警觉回眸,却见少女睁着如猫般黑白分明的大眼,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对着她笑意溶溶。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她怎么会知道自己的计划。周氏心中暗道。 压下心中疑惑,她拉过叶锦意的柔荑,再一次对她细细叮嘱,叶锦意面上带笑,一一应了下来。 就在母女俩各怀心事,一团和气地说着贴己话时,门外仆妇来报,说是苏太守之女苏依棠在外求见女公子。 “她可说了何事?”叶锦意诧异问道。 仆妇只摇头。 “那你去告诉她,不见!” 为何事而来都不敢说,还想要我见她? 叶锦意不禁想起了她落水那日,若不是这个苏依棠故意在原主面前使坏,原主也不可能成为全曲阳城的笑话。 如今她与那公子峋没了自己这个障碍,本应双宿双飞,郎情妾意才是,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跑到西院来求见于她,今日是她嫁给萧南州的大喜日子,谁敢保证那茶女心里没憋着什么坏。 为以防节外生枝,这些杂事还是少理会的好。 仆妇领命退下,吉时也差不多到了。 叶锦意被送嫁的喜婆们簇拥着到了前堂,阿父叶邵元,三伯叶九安早已在那里候着了。就连平日里甚少在人前露面的二伯叶为谦,此时也一身新衣,立于阿父身旁。 叶邵元不舍之情溢于言表,还是三伯面带愧色,上前对她叮嘱了几句。 尽管之前叶锦意对叶府众人没什么感情,可真到了眼前离别之时,看着面前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她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