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怪,专来迷惑她。
江神聆眼眶发烫,移开目光,“你有在听吗?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我之前也给我母亲说过我梦里能看到未来的事,我母亲便不信,觉得我在骗人。”
“我有在听。”司湛回头看向她,“渡厄大师亦说你有佛缘,我读志怪杂谈,杂谈中也记载过一些奇闻,传闻中有人能看到将来,能回到过去。”
“你快把衣裳穿上罢,你不冷吗?”江神聆瞥了他一眼,又再次移开目光。
“我不会觉得你奇怪。”司湛披上一件连云纹的中衣,走到暖榻前,坐在她身旁,看着她问,“那上次在杨府,你为何哭泣?是因为你在梦里见到你的亲人都离你而去吗?”
“我梦见太子殿下登基后,罢免了外祖父,又将我父亲革职流放。”江神聆瘪嘴,“梦里江家太过凄惨。所以白日里我看到大家还好好的,我想到梦境,失神伤怀。”
“他们被罢免、革职时,你在何处?你可有受到伤害?”司湛皱眉,“看着你的亲人遭受磨难,我便什么都没有做吗?”
司湛这样说,江神聆便知他先入为主的带入了梦里她也和他成亲了的事。
江神聆正在庆幸,又听他说,“等等,你来云外寺找我,也是因为梦吗?”
“喔,梦里说我们两会成为一对佳偶,所以我才来找你呢。”江神聆把脚从盆里抬起来,踩着铜盆的边缘说,“水冷了,你把帕子给我,我擦脚。”
司湛拿过帕子,坐在脚凳上,把她的腿抬起来放在膝上,用帕子轻柔地擦拭她的脚心、脚背。
他的手指裹着帕子挤进她的脚缝里,她的脚趾止不住地蜷缩,她诶了一声,又说:“痒。”
她想把腿收回来。司湛捏着她的脚心,轻轻揉搓,他侧头看向她,灯火昏黄,他的眸光却很清明。
他对她的说辞有些许怀疑,“我看那日和淑郡主很想和你成为友好的妯娌,之后她和你发生了什么事,令你想到她便不快。”
“啊,说到她就来气,你想想她那个臭脾气,她妒忌我比她貌美,嫁的夫君也比她的夫君温和、俊美,嫉妒我们伉俪情深,她发疯给我使绊子。”
江神聆说着,嘟着脸,攥着拳头对着空中娇娇柔柔地挥了两下,“可惜我打不过她,否则我真要给她好看!”
司湛轻轻点头,接受了她的说辞。
他神色略微落寞,“所以,我是眼见着江家大厦将倾,而无能为力吗。”
江神聆收回脚,光脚踩着地毯上,一下弯腰把脸伸在他面前,“你不要多想,梦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啊,你看我梦见今夜太后会仙逝,可是最后我们也把太后救了回来。”
她轻轻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想什么呢,看着一脸郁色。”
“我父亲啊,是自己没事找事,他纠结一批老氏族反对新政,在朝堂上公然和皇上提拔的新权贵们作对,所以才被针对了。”
“我父亲现在特别听我的话,我既已知晓他会犯错,我会让他不要妄为的。”
“至于我外祖父年事已高,我会劝他在被罢免前主动致仕,他一直很向往温暖的南方,到时让他去南方和小舅一起居住,小舅母家非常富有,又对我外祖父很尊敬。外祖父和外祖母在南方也会过得很开心的。”
司湛看着面前双颊含笑,粉唇饱满丰润的江神聆,“嗯。”
他想神聆之前不告诉他梦中所见之事,恐怕便是怕他忧心。
他听渡厄大师说,大师会梦见一些未来的事,大师四处云游,便是为了救下一些在梦中本会受难死去的人。
若尽人事,许能改变天命。
司湛自认并不是虔诚的信奉佛法,他常去云外寺只是为了图个清静,不想被俗事打扰。
但若俗事偏要打扰,他也想尽力为之。
神聆梦中的自己对她家中的遭遇放任不管,也未免太过无情。
“神聆。”司湛将额头轻贴在她的额上,双眸隔得很近,他看到她眼中明媚的笑意。
江神聆笑着贴了一下他的唇,“我还好奇呢,之前一直没有敢问,既然话已经说开了,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我,对我这般好。就因为我那天把你按在山石上吗。”
说完她坐回暖榻上,笑得眉眼弯弯,“啊,江神聆好独特,她竟然冒犯了本王,贪慕本王美色的女子如此多,她是唯一敢压住本王的人。”
司湛起身去一旁的清水里净手,回头用带着水渍的手指捏了一下她的笑脸。
过往他在纸上给她解答看书的疑惑时,见她读书勤奋,书页间夹的纸张写满密密麻麻的读书感悟,他也曾好奇逐渐长大的她变成了什么样子。
但听杨阁老讲,江尚书一心要将二女儿嫁进东宫,江神聆学诗词作文,也只是为了日后能与太子有话可聊。
他那时正在为她解答字义的笔停在半空,笔尖的墨水滴下,晕开了未写完的字。
她既然一心为了博太子殿下喜欢,他便克制了心中对她的好奇。
即使宴上远远地见到她,他也移开目光不去看她是何模样。
再后来他便见到在御花园弹琵琶的她,春光明媚,她出落的般般入画,她停了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