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风箭雨,暗影穿梭,就如同锋利的箭矢追不上翱翔的雄鹰一般,杀手们的刀剑也始终没能落在江予帆的身上。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树林时,江予帆背倚着树干,喘着粗气抬手抹去脸上溅到的鲜血,手中的刀早在他毫无节制的蛮力下折断,被他略显惋惜地插进了泥土里。
在他的周边,十几具杀手的尸体,凌乱倒了一地,一个不少,都在这里了。
“呼……给你们杀我的机会……你们也不中用啊。”
江予帆缓了一口气,随手扯下身上明显不合身的外衫,甩在了某具尸体身上。
若是君九尘在场的话,一定能认出,那赫然是他的外衫。
“哒哒哒……”
不急不缓的马蹄声渐渐靠近,马儿湿润的鼻子从后头拱了拱江予帆的胳膊。
江予帆笑骂一声,顺势拉过缰绳翻身上马,爱抚着马鬃:“你这家伙,还行,不枉我平日里喂你那么多好吃的。”
马儿闻声很是人性化地回头看了江予帆一眼,像是在回应。
江予帆轻抚了几下马脖子,仰头看了看天色,顿时眸光一暗,他耽搁的时间有点久了,该回去了。
再三确认所有的麻烦都解决掉了,江予帆将提了一路的人头重新系在马背上,双腿一夹马腹,疾驰离去。
……
君九尘醒来时还有些恍惚,舒适的马车摇摇晃晃,柔和的阳光透过车帘照在脸上。
一切的一切都在提醒他,他已经脱离险境,不必时刻提心吊胆了。
“属下护主不力,请殿下责罚。”
裴绍钦,自幼时便跟着他的贴身侍卫,此刻就跪在他面前,见他醒了,垂首领罪。
君九尘缓了缓神,发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腿上的伤口似乎被重新处理过,凉丝丝的,感觉不到什么疼痛。
比起腿上的伤口,似乎他的脖子现在更痛一些。
脖子痛?
对了!是那个人……那个人把他打晕了!!!
突然想起了什么,君九尘猛地撑起身,他现在根本没心思跟裴绍钦说什么罪不罪的,拧眉道:
“事发突然,怪不得你,现在,把你是如何找到孤的过程,仔细说一遍,不要遗漏任何细节。”
“是。”
裴绍钦硬朗的面容上满是自责,他并没有因为主子的一句‘怪不得你’就忽视了自己的失职,主子不怪他,不代表他可以当做无事发生。
领罪的事,他会另寻合适的时间,现在,主子还需要他。
裴绍钦自以为事无巨细地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说了一遍,可这一次,他的主子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杀手到底是谁派来的,更不急于把握证据,而是又追问了他一些……奇怪的问题。
“孤换下来的衣服,都在这了吗?”
君九尘盯着马车角落里的脏衣服,脸色有些难看。
裴绍钦不明所以,点头应是:“是,殿下受了伤,属下寻来的郎中为殿下诊治时,换了干净的衣物,旧衣物属下都收整在这了。”
闻言,君九尘的脸色更差了,甚至细看的话,眼底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没有外衫?”君九尘语气艰涩。
裴绍钦摇了摇头,“没有。”
主子为何格外在意一件外衫?难道那外衫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君九尘抿紧了唇,心跳都快了许多。
他的外衫不见了。
一定是那个救了他的人,穿了他的外衫,装作自己的样子,引开了那些杀手。
什么‘这批是冲我来的’都是骗人的,那些杀手,从始至终要杀的,都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他,北邙的太子!
他早该想到的,那人不过一个暗卫,犯得着出动那么多杀手追杀吗?
再者说,暗阁暗卫出手,一向不留痕迹,那人明显已经是完成了任务,不过是因为遇见了他才耽搁了时间,又怎会被人追杀?
裴绍钦见主子情绪不对,斗胆询问:“殿下,可是有何不妥?”
“回去。”君九尘果断下令。
“?”裴绍钦蹙眉抬头,虽知不合礼数,但还是硬着头皮劝道:
“殿下,宫里头有太多双眼睛盯着您,此番出行又接连遭遇刺杀,暗中还不知藏了多少杀手,您现在回去,太过冒险。”
此时此刻,回宫向陛下禀明遇刺一事,揪出幕后真凶,才是要事,免得被有心之人趁机钻了空子,并且,也只有回到皇宫,君九尘这个太子,才能真正的安全。
这样的道理,裴绍钦一个侍卫都知道,君九尘不会不懂。
可是……
“孤说,回去。”
坚定,果断,不容一丝拒绝。
仿佛只要裴绍钦再说一个不字,君九尘就能立刻夺过马车,自己折返回去。
裴绍钦深知自家主子的性子,不敢再劝,默默回到了车架前,调转方向,朝着那片密林驶去。
路途不近,饶是裴绍钦将速度提到了最快,也足足赶了大半天。
等到了地方,君九尘几乎将这片密林找了个遍,发现了两处尸体聚集,一处是当初他被那人救下的地方,另一处,就是后来追杀他们的那些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