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保毕生富贵。 建康大富大贵之家,俱是高门深墙,别说是找到值钱物什,能不能迈进后院都是问题。可在山野都有能耐修筑别墅的,有钱不说,安保必然不会如在城中般严密,等到被发觉,他早就逃之夭夭。 身为陈郡谢氏,离群索居,独自住在东山的谢安,他一早盯上。 卡在腊月筹备过年之前,更是图过节大户人家往来赠礼,能多拿。 在谢宅周遭打转数日,约莫数清楚安保轮换,他就开始琢磨。直接闯进去肯定会被发觉,倒不如被抓进门,趁着白天摸清楚宅子坐落,晚上拿完早点走人,不惜忍错骨之痛。 没想到,谢安见他不开腔也没逼迫,先接了骨;疼到不能动是真的,俩小孩一个帮换衣服,一个弄旺炉子,甚至帮他擦脸拿粥。 有触动,蚂蚁大的。 来都来了,总不能不偷。 大不了不伤人就是。 于是他竭尽耐心,趁着仆人们不注意,一路摸进后院一处宽敞宅院。扒缝隙粗看陈设,坐北朝南的正房之外,东向书房西向侧间一应俱全,甚至当中还有两处小花园,只可惜隆冬枯枝稀疏,没什么好看,石桌石凳便如此敞露大天之外。 哪儿会有宝贝呢? 不及他琢磨,一位小小女郎从正门溜出,身披狐裘,手握暖炉,院内巡视一圈,不当不正坐在石凳上,望着月光。 大晚上的不睡觉,这是干什么。 腹诽完,心底猜测这约莫是孩子寓所,正打算溜去别的院子,被女郎叫住。 “喂,你,干什么的?” 粥犹在肺腑。 于是他装得好言好语,对女娃道:“女郎,我是咱府上巡夜。此处无妨,我这就去别的地方了。” 哪料女郎目光掠来,隐隐带着威慑。上下打量间,也不知在琢磨什么,随后道:“今日抓到贼人,叔父没立刻处置,但也不得懈怠防务。虽然不知叔父家珍放在何处,你去书房看看,总不会有错。” 平民由多不识字,书是奢侈东西,勿论非富贵人家修不起填不满的书房。 轻而易举得了指引,他大喜过望,忙假模假式施礼,转身要溜出院落时,又被女郎叫住。 “往右走啊,认不认路。” “是是是,女郎早些休息。” “好笨。” 脸上陪着好,大摇大摆溜出院落,便恢复行迹,东藏西躲,进了另一处寓所。 院落不大,仅一间朝南正屋,三分之一大小修了水池,活水穿墙而过,也不知从何引入;树木随风摇枝,月色更在池间荡漾,间或锦鲤二三浮跃,石桌一个立在树下,赫然能想到春来夏至,坐在此处阅读该有何等快活。 但这些所谓风雅,不值钱呐。 他摇头,看着书房灯火透出一个人影。 缓步接近间,却有疑问从内传来,听嗓音是名唤谢瑶的少年:“是巡夜么?” 他愣了愣,拧着嗓子答:“是,公子。” 谢瑶哦一声道:“不用进来了,只我在这看书。家中贵重物品又不在书房,你去西边父母卧房转转吧。” 也对,许多守财奴热衷将金银财帛,都装进箱子,藏在卧房。 书不值钱,最多有些孤本有价无市,可他又不知哪本贵重! 就在他琢磨的当,谢瑶又道:“诶呀,不用陪我了,我看完这几页就回去睡,你忙吧。” 于是他道:“是,公子。” 步子径直向西,远远离开这位秉烛苦读的小公子了。 这次的院落最大,却大在,院当中一方石桌和其下青石小道,平白将院子劈成两半,左半树木林林,右半梅花盛开,间杂其他灌木,看起来杂乱无章,但好藏人。 于是他顺墙根慢慢摸到正屋,通明房子不见人影,却有夫妻声音传出,似在聊天。 女声道:“你说说,我哥成婚十三年无所出,咱家逢年过节成天收补品。旱的旱死,涝的涝死。今年送礼,要不就从库房点些补品给他吧。我总不能看着不管,将来怎么跟母亲交代呢?” 男声大笑良久,才道:“公主都不急,夫人倒替她急。” 女声叹口气:“对女子而言,生儿继承家业,在夫家才有底气说话。南弟贵为公主,无所出也无妨,就怕将来别人都有孩子,她没有,会孤单。你忘了去年中秋带瑜儿琬儿回家,她多喜欢她俩?哎,还是写信给葛仙公,问问他有没有良方吧。” 男声嗯一句,房内忽然咯吱作响,疑似木头被压,更有半截脑袋影子落在地上。 “